Thursday, February 03, 2005

貓的怨懟

下雨微暗的晨,悲愴感襲來,肚子卻在咕嚕怪叫著。

面向鏡子,我跟自己打照面,它以幽幽的眼神凝視我。

然後在影像的角落處看到貓的影子。

貓透過鏡子,開始跟我說話…

[夠了沒有,生活又不壞,少點悲情好嗎?你這副嘴臉讓我很嘔心呢!]

終於都開口表示不滿了,這個場境,在夢中迴轉過不止百次…

[我覺得自己很蒼老呢,彷彿明早起來便華髮滿頭…
牙齒開始掉落,連起床都乏力…
你明白嗎?不是日子過得好不好的問題,是心態的事情啊~]

[什麼心態的事情呢?又在將事情弄得複雜晦澀。
我看你樣子還不顯老,年紀也不算大,怎麼在認老啊?]

[都說是心態的問題囉…不懂嗎?]

[我看不懂的人是你,論心態,我比你要蒼老十倍喇~]

[青春期仍未開始,你早已剝奪了我的生育能力,痛楚雖已不再,然而傷口的疤依然存在,有時候用力呼吸,彷彿也能感覺到那小小的硬塊。它早已成為我身上的烙印,無法割捨,而它的存在,卻印證著另一樣極珍貴的本是屬於我的東西的失去。

是永遠的失去,永久地失掉啊~比起我,你又真正失掉些什麼?你以為你又真實地擁有過些什麼?]

我噤聲,貓說的話完全正確無誤,我親手毀了牠,奪走牠的生育權利,即使出發點如何正面,解釋得怎樣漂亮動聽,我還是無法抹煞自己毀了牠這個血淋淋的事實。

[然後,去年你又將寶貓帶到這個家來。牠的到來不僅奪去了我的焦點,還造成我生活上諸多的不便…
自此,我無法安睡在我喜歡的鞋盒子上,不能窩在Wing媽的被褥中;食物被侵佔,連如厠的沙盒也被搗亂…還要時常躲避寶貓的特襲…
我呀,一下子老了廿年,毛變得乾硬,身上都是傷痕。
你說呀,比起我,你有何不滿啊?誰操控了你的人生?還不是你自己,你可以笑著面對困境,當然,也可以在美境良晨自怨自哎,自憐自慘自覺悽美以為有多浪漫多感人囉…但可以的話,我倒想你認真地想想我,我的生命,除了造物主之外,還操縱在你這個爛人身上啊~
我才要怨呢~]

我無言,只得以兩行清淚,迎向貓那怨懟的眼睛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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