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ly 05, 2004

夢殺記

"我在夢中扼死了她..."
他渾身打顫,豆大的汗珠如雨落下,滴在地上,反彈在余學民的阿曼尼西褲上。

"什麼?"
余學民厭惡地皺著眉,拿出手帕用力地擦拭褲子上的污物。那力度之大,幾近中蠱者的執迷。

"啊!啊呀!...我真的親手殺了她,我還把她剖開,從頸部開始割下去,只是輕輕一拖,那柔嫩之肌膚即時破開,腥熱的味道撲鼻而來。突然我很想吃她,啖她的肉,喝她的血,吮她的骨頭,我想將她整個裝進肚子裡。一滴不留,完全的擁有。"

"啊!又一個瘋子。他必定是看太多開膛手傑克的故事。"余學民在心底咒罵著。

他轉換了另一個姿勢,兩腿交疊,故作專業地鼓勵張仇再多說一點他的夢魘。
"那個她你認識嗎?你吃她時有什麼感覺呢?是喜悅?還是難過?害怕?還是亢奮?"

"我不認識她,她個子不高,樣子很普通,就是那種你在街上隨時碰到,卻沒有深刻印象的人。可是她的皮膚非常白,白得像烈日照射雪地般令人目眩。這是她唯一給我的強烈印象"

"我使盡力握緊她幼滑的粉頸,她在掙扎,身子在扭動著,姿態異常好看。我感覺到她是想向我傳遞一項訊息,她希望我結束她的生命,死亡帶來再生,她要置之死地而後生。"

面前的這個病例實屬罕見,通常患病者的神經會錯亂得無法整合成完整的思想,也不可能透過清晰及有紋路的言詞,傳達給別人知曉。余醫生聽到這裡,興味盎然地想聽多些那個夢的描述。他向張仇報以友善之微笑,作為支持他再繼續說下去的表示。

"記憶在這個時間的點上停頓,被斬斷,被肢解,被扯破,意識溜走到不知何處,當它重來時,我在用刀釋放她的靈魂。"

"你怎樣釋放她的靈魂呢?死了不是已經沒有靈魂嗎?"

"還不夠,我無法具體跟你解釋清楚,我只是知道罷了。她可憐的靈魂被困在那副衰敗的皮囊裡,她仍舊無法獲得解放。余醫生,你知道什麼是徹底的解放嗎?你在呼吸,在思想,受外在的事物所影響,你是頭獸,囚禁在皮肉這牢籠中。你幹任何事,做任何決定,都無法依從本身的意願啊!你在價值觀的橫樑下爬抓著,你甚至看不見真正的光和熱..."

"光是瀕死前那映入眼簾的刺眼強光,熱是鮮血流過刀邊的腥熱味度。"

說到這裡,張仇突然狂笑起來,他的笑異常誇張,他笑彎了腰,並且不停地搖晃著自己的頭顱。而笑聲之大,之狂妄,之擾人,之惡毒,著實令余學民彷如置身北極一樣,那陰寒完全搗毀人們內心的平靜,正面的思想都被摒除於外。

這情況直至張仇從催眠中甦醒過來時才終結。

他們又談了其他一些拉雜的閒話,其後張仇便濕著身子滿足地離去了。

這天晚上他應該會含笑而睡吧!余學民對他施了一個小催眠,讓他變成菠蘿油王子麥兜呢!

2 Comments:

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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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:03 pm  
Anonymous Anonymous said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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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:19 pm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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