牙肉痛慘過大病

從前天晚上開始,我的牙肉因發炎而疼痛不已,那種痛連綿不絕,沒有間斷。它彷彿與我同生般,在我甫出生時便在折騰著我一樣。我無法順利入眠,只有默默靜待身體的倦怠帶我進入甜夢鄉。

然而,事與願違。

結果睡眠不足令我如靈魂出竅般,在辦公室中飄移,茫無方向。不巧下午又要出外羅致物品,飄搖的範圍進一步擴大,一具活死屍走在灰網之下,浮浮沉沉；頂著空空的腦袋,拖著疲憊之身軀,心只想盡快返回家裡倒頭昏睡。

在回程的車廂中,我稀薄的意識在光影中飛竄,眼簾失靈地開合著,路是漫長。跟隨車子的顛簸,我的身子差點掉落地上,而在快將失去平衡的一刻,我卒然醒來,穩住了這皮囊。

此時我的衣履必定很散亂,我試圖回想自己睡了多久,但怎樣也想不起來,那段光境,流於完全的空白。沒再多想的時間,目的地已在望,我下了車,沒入微暗中。

路邊坐著少女,年少的輕狂,夾雜著些許的嬌縱,隨意地一坐,連小褲子也顯露出來。那大膽的鮮紅色,在微涼的夜裡,竟令周遭空氣變得暖和。我向她投以好奇的目光,但她一直沒有回望過來,只是安靜地坐著,無聲的等待。

如往常般搭乘電梯,在門快將關上時,一名花甲老翁以雙手迎白刃的方式,擋著那道電梯門。那隻佈滿厚繭的手掌,在門縫中唐突地現身,留我於錯愕之中。門又關上了,他望了我數眼,便低頭等待門重開的一刻。

我在超市買了雪糕與漱口水,回家,吃飯,上網,看電視...

痛楚,依舊持續著,清醒但難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