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June 07, 2010

一粒爆米花的恨意

這晚獨個兒於銅鑼灣逛宜家傢俬,離去前在快餐部買了瑞士肉丸及爆米花(雖然爆米花這個名稱不及爆谷通俗,但我還是喜歡稱POPCORN為爆米花。因為我覺得爆米花這名字很美,明明是一粒豆,加熱後便像花朵般盛放。我常想,那個將POPCORN命名為爆米花的人,必定是一個很有詩意的人。他日我若能賦予一些很普通的東西動人的名稱,想必我會沾沾自喜,高興得無法平靜下來。)

這個故事發展到這裡,本來就如平常人的簡單的一天生活,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,只是由於我的食相不佳,結果引發了一股惡意,而這股惡意,令我很後悔自己作了買爆米花吃的決定。

話說我從店員手中接過了熱騰騰的瑞士肉丸及爆米花,那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讓我的胃液在沸騰著,於是當我將手提筆記簿,充電器及手提包全一股腦兒地往枱子上擱以後,便二話不說地立刻吃起來。

幹掉了瑞士肉丸後,我開始向爆米花動手。由於數量實在太多,又不想站在那裡太久而耽誤了回家的時間,於是便頻頻地將爆米花掏出來,並快速地吃著。這時一位清潔婦正在收拾桌面及收集垃圾,我因為沒事做便看著她工作,誰知看得太專注,不慎讓爆米花在手指間溜掉了。

那清潔婦看著我掉在地上的那粒爆米花,竟然生氣起來,向我投來凌厲的厭惡眼光。由於事態比我想像中嚴重,於是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,說到嘴邊的那句對不起也被活活地生吞回去。

我就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,機構式地繼續吃著爆米花,而那清潔婦也一直瞪著地上那粒被我[遺棄]的爆米花,間中向我投來很不友善的目光。

說真的我也有想過用紙巾將它撿起,可是要將它撿起來便得彎下腰來,那樣做動作會太大,將引來旁邊的人的好奇心。

結果我在猶豫不決之間便錯過了補救的機會。那位清潔婦推著堆滿垃圾的手推車走了。

起初我覺得她未免太小題大作,竟然為了這樣的小事而大動肝火,但再從她的角度去看,她生氣也是可以理解的。試想想,辛辛苦苦地將地方打掃乾淨,誰知某個食相不佳的成年人竟將食物弄丟在地上,讓她的辛勞前功盡棄,她能不動氣嗎?

要是是小孩子不小心還不好計較,但是活了多年的所謂職場達人還是未有完全地進化,那份無奈便轉化為怨恨。

我覺得自己不對,心裡有點歉意卻不想跟她道歉,因為那比日本的貞子更恐怖的憎恨眼光,令我遍體生寒,久久未能釋懷。

Tuesday, June 01, 2010

回歸悲劇

讀倪匡的科幻小說,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[藍血人]及[回歸悲劇].兩篇小說其實是同一個故事,講述因太空船被隕石撞擊而流落在地球的土星人,為隱藏身份而殺害看到他流著藍色血液的人。藍血人一直在找尋著機會回到自己的家鄉,雖然結局是他最終能達成願望,然而眼看同伴們都變成了一群白痴,他只能呆然地面對這個悲慘的事實。

離開數年而重回這裡的我,說真的也有著跟藍血人這故事相類似的悲觀性。

初回港時跟部份朋友見過面,如舊時般說笑吃喝,卻為了某位朋友的幾句揶揄說話而生氣,自此便沒有再見過他們。也許人家也感覺到我的不快,為免麻煩,於是也不再跟我聯絡。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,一通電話互相寒暄一下便可冰釋前嫌,然而我卻沒有主動去找對方。

我曾想過致電那位朋友,可是想清楚又覺得沒有這需要。人與人之間的緣份是很玄妙的東西,感覺勝於理智。當日我對他的行為是很不爽,現在不爽的感覺褪去了,卻無法改變我對他的觀感。也許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是最理想的交友之道:適度的關心,永遠維持著溫暖而安全的距離(其實我總是覺得這種說法有點裝模作樣],不過份溶入對方的生活及企圖改變對方的思想行為,be myself and let them be themselves 。

這段日子我經歷了很多,也改變了很多,吃了不少的苦,卻不以為所吃的苦比別人的更甚。假設原來的我是一顆有菱角的石頭,現在的我是一顆鵝卵石,周邊光滑,觸手冰冷。

這些經歷對我來說雖然不是太愉快的回憶,但對於個人的成長來說,卻是功不可沒的。過去的我是個什麼也沒所謂的人,對人生也沒有太大的理想與期望,現在因為吃苦而學會現實一點。

因為虛無縹緲的幻想是填不飽肚子的。在郵輪上工作時曾經嘗過極度饑餓的滋味。那時一天工作十至十二小時,工作沒有間斷,連吃飯如廁的時間也沒有。

夜闌人靜時,餓著肚子倒在床上,想著自己彷彿也能成為卡夫卡小說裡的[饑餓藝術家]了。

誰知回到家,迎接我的卻是悲劇性的殘酷現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