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事--落陷

他不知從那兒弄來大麻草,磨碎後以紙片捲成香煙,點燃後用力地吸了一口,並吐出長長的煙絲,詭譎地笑問我要不要試一口。

我早已厭倦當個乖寶寶了,縱使從不愛抽煙,此刻也無法按捺著內心的衝動,於是一手將煙奪過來,狠狠地將麻煙狂抽進肺內。

原以為此時會天旋地轉,飄飄搖搖,怎知和平常的感覺沒兩樣,於是向他表示懷疑。

曾在健身中心聽教練談起吸食大麻後的感覺,他說每個人的反應不一,他自己是怪異例子,會覺得任何東西都變得非常可笑,於是人會不自覺地笑過不停。

他的朋友比他更可笑,會覺得非常非常的餓,曾經把雪櫃內所有熟食吃進肚子裡,結果因消化不良而住院。

我邊聽著邊踏健身單車,報以禮貌的微笑。

我問他還會再吃嗎?他但笑不語,不住地搖頭,然後告訴我他已經厭倦那種不停地狂笑的感覺。

我們互換了一個似懂非懂的眼色,開始讓靜默侵佔四周的空氣。

在我離開以前,他認真地告誡我最好不要嘗試,要試也最好把自己鎖在房間內,這樣至少安全些。

他真體貼,遺憾我們的宇宙位於不同的銀河系,相差豈是現有字眼可形容?

那次是我最後一次見到他。

面前這個男人不是我所喜愛的類型,但卻非常聽話;這樣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,我不想再冒險,寧願安躺在無風無浪的港口,等待暴風雪的襲來。

我再猛吸了一口煙,拚命地將煙扯進肺內,然而還是毫無半點興奮之感覺。

他卻早已墮入夢裡的伊甸園,開始呢喃,有的沒的亂說一通。

我完全無法聽清楚他的話語,正打算離去,卻被他扯下來按倒在床上。

他強橫地扯去我身上的衣服,我看著心愛的襯衣被撕成碎片,莫名地心痛起來;對於自己,卻是絲毫沒半點感覺。彷彿那不是我,甚至不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。

腦子裡嗡嗡地作響,如有數千隻蚊蠅在奏鳴著。

於是我們瘋狂地造愛,在那張震搖搖的紅木床上,激烈地摟打起來。

當洪流過去以後,我竟然無法強忍那突如其來的便意,拉了一床子的便溺。

那傻子也許是開始清醒過來,兩眼瞪著我,並趕忙拿出紙巾擦拭糞尿。

然後,我失控地狂笑,笑聲之大,響徹黑暗的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