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dnesday, June 29, 2005

娃娃

早上,她飢腸轆轆,買了粥和炒米粉,開始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。食物迅速通過食道滑落肚子,然後她感到非常的難受,彷彿胃在跟她說著:夠了,不要再吃了,我都快被你弄得休克了...

她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導致她的食慾在那當兒完全地消失不見,唯一知道的,僅是無法繼續吃著面前的東西而已。

於是她將那些喜愛的食品隨手丟進廢紙箱,連眼睛也沒有斜睨過一下,便繼續處理手上的工作。

就如很多上班族一樣,她不願浪費寶貴的時間,愛邊做邊吃,苦了脾胃,久而久之便染上胃病。

雖然這樣,對於身體上之苦楚,她向來非常自豪,常誇耀自己擁有過人之處。

她生來便對肉體的痛楚免疫,簡單說來就是很能忍痛。然而有朋友反駁她的說法,認為這是種壓抑,將情緒強行壓下來,不但對痛楚的本身沒有任何的幫助,反而對個人的情感造成很深遠的壞影響。

她埋頭苦幹,企圖殺滅懸在心頭的強烈思念,但甜蜜與心酸的感覺反覆地佔據著她的心,並偶爾結盟侵襲她的情感,扯下她的自尊與矜持,唆擺她提起面前的電話筒,撥那個她在睡夢中經常撥動的電話號碼。

她想像他接電話時的聲線到底是怎樣的,是剛睡醒語音不清的聲音,還是爽朗又帶點不經意的慵懶聲調?就這樣想著,她也覺得興味盎然,差點就按捺不住那致電給他的衝動。

她調整了坐姿,然後長長的吁出一口氣,那微弱得連耳朵靈敏的人都差點錯過的嘆息聲,切斷了室內的冷空氣,翻起了浪花,在她心頭浩瀚地淹沒所有的感覺。

因為早上的這場情感的戰爭,她的食慾進一步地被擊潰;她跟同事兩個人四條腿,強行忍受著活動以後的肌肉酸痛,艱辛地走完那條又高又長的樓梯,來到常光顧的店子,叫了常吃的食物,然後開始安靜地進食。

同事問她為何如此疲累,她只是點點頭輕輕地笑了一下,並沒有作出確切的回應。她心裡明白,她全個人所有的力量已耗在思念他這事情上,她的愛情花掉了她所有的精力,現在的她就像是扯線娃娃般失去了自由的意志,而牽扯她的人,卻從未把她放在心上。

她剩下了大半的食物,惹來同事的狐疑,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是否出了問題,叮囑她要趕快就醫;她照例支吾其詞,表示會注意一下,然後有氣無力地向來時的路緩緩而行。

如果能找到可剪斷思念的線的剪刀,她會不顧一切狠狠地剪下去,因為她想釋放自己,即使那自由是用愛與希望所換取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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