Monday, February 14, 2005

嬸母

王旅旅說她媽自小叮囑她不要像她姑姐一樣壞。

我媽呢,最恨我嬸母,自小在我耳邊說盡她的壞話。

〔你阿嬸好陰險呀佢,買部電視擺o係個廳度生人霸死地,日塗夜塗化到成個死人公仔咁紅噹噹,見倒佢唔嚇親都嚇個半死...〕

所有惡狠狠的話我都忘了,只記得我被堂兄推倒在露台欄杆上而撞穿了頭皮,是我嬸母抱著我飛也似地急跑到醫院的。

我母剛生下我妹時患上抑鬱症,也是嬸母替我洗澡的,看過我兒時胴體最多的人,要算是她了。媽不要爸給我洗,因為爸笨手笨腳,只會搞出個亂子來。

也幸好是這樣,否則我想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他們。

嬸母的妝化得很濃,比電視劇集的女演員還要紅上數倍,但縱使如此,她還是一個長得姣美的女子,標緻的五官,細細的腰,叔父能娶到這嬸母真是幾生修來的福份啊!

她曾在我們面前造刨冰,將冰塊放進刨冰機內攪拌,然後變成冰碎。

吃的時候放上紅豆茸及糖漿,甜得不像話,但在炎夏卻又是非常消暑的食品。

那年夏天,我們幾個小孩子緊緊靠攏著嬸母,滿心期待著那剛製作好的刨冰,待接過刨冰後便趕忙往嘴裡送,免得冰碎溶化成水。

小孩子的歡笑聲,與不停地響著的刨冰聲,嬸母臉上頸背上的汗珠,構成某個童年時的印象,烙印在心裡。

孩提時代的記憶,倏地被牽扯出來。

孩子,沒有恨,我也無怨無恨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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